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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找了個我心情不錯和天氣也很好的下午時間,叫人傳話給李宗燿,要他在以往我們遊戲談天的籃球場等我。

  李宗燿很不以為意,當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他。

  「呿!因為他不想快到手肥美的肉自己送上後又跑掉了啦!」李宗燿一副不爽的樣子說著,我知道他的反應是什麼意思。

  「你說這什麼話?」我生氣的問他,難得我主動找他,他卻是這副的態度。

  「實話。」

  我對他噘起嘴,然後發怒地瞪大眼睛,我不信他看不出來我正火冒三丈,我頭頂上的火可以煎個荷包蛋了,甚至要烤熟玉米都沒問題。

  「你到底是怎樣啦?我很不懂你耶!」我對他的耐性僅只10%,現在已超過到達11%了,爆了,真的氣爆了。

  「難得妳第一次主動來找我,妳卻是來問我另個男生的事情,我當然是這樣的態度!」

  「什麼啦?」我故意裝做不知道,也可以說,我這是在讓他找台階下。

  「什麼什麼啦?」他也快惱羞成怒了,也可以說,早是羞怒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。

  這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,畢竟我找他不是為了要與他吵架,就算要與他吵架,我也要問到我所想知道的答案。

  但若是他再這樣地鬧彆扭,我肯定不會再找他問問題了。

  甚至,要我丟了這朋友也沒關係。

  「算了!」我怒氣沖沖的轉身就走,我對於他這種毫無理由的發脾氣感到莫名奇妙。

  我頭也不回,大步大步地走,假裝沒聽見他的呼喊。「喂、林瀞妤!林瀞妤!」 

  他繼續喊著,我摀住耳朵,「兔子!兔子!」,他急著追上了我,但我又加快腳步,整個球場上只聽見他的聲音和我大肆拔步的聲音。

  「好啦!也許他真的對妳有意思啦!」他不爽地說,還將他拿在手上的球狠狠地往地上丟,球場上迴盪著籃球跳動拍及地面的聲音。

  聽到他說的,我高興地停下腳步並回頭:「真的嗎?」我在說這句話的同時,我燦爛的笑容肯定使得我嘴巴裂到快到兩旁的耳朵邊,而眼神一定也柔和了許多,我頭上的火大概也都被撲滅的差不多了。

  「對啦、對啦!是真的啦!」反觀他,卻比我剛剛的樣子還「屎」,整個人包含心情都是「屎到極點」。

  「怎麼說呢?」我的嘴巴依舊很裂,眼睛不停地閃爍著。

  「啊知,妳不會問他哦,幹嘛問我?問本人比較清楚啦!」他還是很不爽。

  「就是不好啟齒問他,才跑來問你啊!而且,他也不會跟我說的啦!」他又把我的好心情給破壞了。

  他白了我一眼,我看了更加不爽。「豬頭!」

  「靠!如果是我,就恨不得把妳抱在懷裏啦,還等!」他氣急敗壞地猛跺腳,然後跑去撿起剛剛被摔在地的籃球。

  「……」我看著他感到無言。

  「等屁啦!」他見我無言狀後補上這句話,再狠狠地往籃球架上丟──果然沒進。

  他看著沒進的籃球緩緩地滾向遠處,手用力一揮、不悅地向我告白了。

  「妳繼續裝傻啦!他不喜歡妳,我喜歡啦!」  

  這真是意外,對他而言。

  對我來說,我不該意外,因為我早知道他喜歡我了,只是我沒那麼肯定。

  我想,他自己應該也不想以這樣的方式跟我告白吧!

  但其實,他的告白讓我很無奈,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好。

  我想不該明白地拒絕他,因為現在他正氣頭上。

  「真是不盡人意……」我沿著籃球場的白線而行,低頭嘆氣地說。 

  「唉!」他黯然地坐了下來,嘆了一聲長氣後,怔怔地看著那個已靜止不動的籃球。

  沿著白線繞了籃球場一圈的我,走向那顆籃球並將它撿起,接著坐在李宗燿的身後,靠著他的背,仰望著天空。

  有朵雲飄過我們的眼前,它的形狀有些像熊,「你看、是熊耶!」,我將手指向天空,指向那朵雲。

  「哪有……」他也指著那朵雲,「是那朵吧!明明就像愛心……」,說完後,他搖了搖頭,我的頭也跟著晃。

  我遽爾地啞然失笑,不想再跟他爭辯下去,因為,我明白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熊熊,所以看的雲形狀既使不是熊,也要說那是熊。

  他也不與我爭辯了,就在我嘔笑後,又是一片沉寂。

  看著不知漂流到何處的雲,忽然覺得它不像我肉眼所看到的這麼近,相反地,它好遠、好遠。伸手想觸摸,以為能碰得到雲的一角,但真的要抓住時,只能感覺到手中有風流動過,僅是空氣。

  感覺,很像某人。

  「喂、李宗燿!我能等他嗎?」這是我第二個疑問。想問問他,以他男生的角度來看,我值得花時間去等他嗎?

  問的同時,再次向天空抓了一把,果然手心裏什麼也沒有,空空如也。

  也許,我根本不需要問李宗燿的。答案,我很清楚的嘛!

  他也學學我,向天空抓了一把,張開手,卻有一片樹葉在他的手心。

  「看妳啊……想等就等,不想等就放棄啊!等妳覺得妳的心可以放下另顆心了,再來找我,我會好好愛妳的。」回答的同時,他又再度向我剖白。

  我自動地將他後面露骨的表白字句消音,傳不進我耳裏,我什麼都聽不到。

  也慶幸,我先給熊熊回答了。「嗯……我已經跟他說我願意等了,我只是問問。」

  兀的,李宗燿轉過身來,一臉不爽地看著我,眉間的皺紋隱約看得到有一隻蚊子被夾死了。

  看到那隻慘死的蚊子,我不禁在心裏為牠哀悼十秒。默哀完,我也皺了一下眉頭,「你這是什麼臉?」,我撐眉努眼地看著他。

  「什麼、什麼臉?就這個臉啊!呿!」他不屑地說。

  「你真的很奇怪耶!」

  「奇怪的人是妳!」他大聲地對我說,我感覺到他全身的憤怒,熊熊燃燒。但不一會,他又舒緩了一下他剛的脾氣,對我說:「我先說啦、若是我看妳流著眼淚跑來向我訴苦,我會衝去宰了他!聽到沒!」

  我一臉驚詫地看著他,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及赧愧。

  想想,我對他這麼壞,時常對著他任性、賭氣,他卻從不跟我抱怨,也不會叫我改改個性之類的,一直都是他在包容我,既使真是我的錯,他也毫不在乎。

  也許我該相信,真會有人愛一個人而願意包容他的一切,而且不管好的、壞的他皆願意全盤接收,不去埋怨。

  不只包容,他還對我很好……那種好,會讓我受寵若驚。

  突然覺得,我沒資格去擁有他對我的好。

  「知道了……」我點點頭。

  他又轉過身去,身體微微地顫抖。

  也許是我故意遺漏掉了某部份哽咽的聲音,也許是我故意看不見他眼眶裏的閃爍,也許一切都是我故意將他對我的好、對我愛視而不見;也許最奇怪的人是我,最自私的人是我,最壞、最差勁的人是我……不是他。

  這次,換我有種想哭的感覺……

  突然地想起,原來我不只故意遺漏掉李宗燿哽咽的聲音,有的時候,我也會故意將自己某部份哽咽的聲音遺漏掉,然後不斷地安慰自己,我很堅強、不可以落淚,我沒哭。

  我抬起頭,不讓眼淚流下。

  靜靜地看著遙遠的一方,等沒多久,太陽公公就要下班了,趕著回家的他,正等著月亮小姐的迎接。

  我也要回家了,這個地方我再也待不下去了,若是太陽不再照耀著李宗燿的臉龐,便看不到他的笑容及活力,這樣我會更難過,所以我要回家了。

  最好,暫時也不再見面了。


  

  《也許是我故意遺漏掉某部份哽咽的聲音,
          所以我才老是告訴自己,我沒哭。》



待續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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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rabbityujk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